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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传》——《米开朗琪罗传》中 好词,好句,片段的赏析

来源:学生作业帮 编辑:神马作文网作业帮 分类:语文作业 时间:2024/09/22 10:09:31
《名人传》——《米开朗琪罗传》中 好词,好句,片段的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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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传》——《米开朗琪罗传》中 好词,好句,片段的赏析
在翡冷翠的国家美术馆中,有一座为米开朗琪罗称为《胜利者》的白石雕像.这是一个裸露的青年,生成美丽的躯体,低低的额上垂覆着鬈曲的头发.昂昂地站着,他的膝盖踞曲在一个胡髭满面的囚人背上,囚人蜷伏着,头伸向前面,如一匹牛.可是胜利者并不注视他.即在他的拳头将要击下去的一刹那,他停住了,满是沉郁之感的嘴巴和犹豫的目光转向别处去了.手臂折转去向着肩头:身子往后仰着;他不再要胜利,胜利使他厌恶.他已征服了,但亦被征服了.

这幅英雄的惶惑之像,这个折了翅翼的胜利之神,在米开朗琪罗全部作品中是永留在工作室中的惟一的作品,以后,达涅尔·特·沃尔泰雷想把它安置在米氏墓上.它即是米开朗琪罗自己,即是他全生涯的象征.



他是孤独的.——他恨人;他亦被人恨.他爱人;他不被人爱.人们对他又是钦佩,又是畏惧.晚年,他令人发生一种宗教般的尊敬.他威临着他的时代.那时,他稍微镇静了些.他从高处看人,人们从低处看他.他从没有休息,也从没有最微贱的生灵所享受的温柔——即在一生能有一分钟的时间在别人的爱抚中睡眠.妇人的爱情于他是无缘的.在这荒漠的天空,只有维多利亚·科隆娜的冷静而纯洁的友谊,如明星一般照耀了一刹那.周围尽是黑夜,他的思想如流星一般在黑暗中剧烈旋转,他的意念与幻梦在其中回荡.贝多芬却从没有这种情境.因为这黑夜即在米开朗琪罗自己的心中.贝多芬的忧郁是人类的过失;他天性是快乐的,他希望快乐.米开朗琪罗却是内心忧郁,这忧郁令人害怕,一切的人本能地逃避他.他在周围造成一片空虚.

这还算不得什么.最坏的并非是成为孤独,却是对自己亦孤独了,和自己也不能生活,不能为自己的主宰,而且否认自己,与自己斗争,毁坏自己.他的心魂永远在欺妄他的天才.人们时常说起他有一种“反对自己”的宿命,使他不能实现他任何伟大的计划.这宿命便是他自己.他的不幸的关键足以解释他一生的悲剧——而为人们所最少看到或不敢去看的关键,——只是缺乏意志和赋性懦怯.

在艺术上、政治上,在他一切行动和一切思想上,他都是优柔寡断的.在两件作品、两项计划、两个部分中间,他不能选择.关于尤利乌斯二世的纪念建筑、圣洛伦佐的屋面、梅迪契的墓等等的历史都足以证明他这种犹豫.他开始,开始,却不能有何结果.他要,他又不要.他才选定,他已开始怀疑.在他生命终了的时光,他什么也没有完成:他厌弃一切.人家说他的工作是强迫的;人家把朝三暮四、计划无定之责,加在他的委托人身上.其实如果他决定拒绝的话,他的主使人正无法强迫他呢.可是他不敢拒绝.

他是弱者.他在种种方面都是弱者,为了德性和为了胆怯.他是心地怯弱的.他为种种思虑而苦闷,在一个性格坚强的人,这一切思虑全都可以丢开的.因为他把责任心夸大之故,便自以为不得不去干那最平庸的工作,为任何匠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的工作.他既不能履行他的义务,也不能把它忘掉.

他为了谨慎与恐惧而变得怯弱.为尤利乌斯二世所称为“可怕的人”,同样被瓦萨里称做“谨慎者”,——“使任何人,甚至使教皇也害怕的”人会害怕一切.他在亲王权贵面前是怯弱的,——可是他又最瞧不起在亲王权贵面前显得怯弱的人,他把他们叫做“亲王们的荷重的驴子”.——他要躲避教皇;他却留着,他服从教皇.他容忍他的主人们的蛮横无理的信,他恭敬地答复他们.有时,他反抗起来,他骄傲地说话;——但他永远让步.直到死,他努力挣扎,可没有力量奋斗.教皇克雷芒七世——和一般的意见相反——在所有的教皇中是对他最慈和的人,他认识他的弱点;他也怜悯他.

他的全部的尊严会在爱情面前丧失.他在坏蛋面前显得十分卑怯.他把一个可爱的但是平庸的人,如托马索·卡瓦列里当作一个了不得的天才.

至少,爱情使他这些弱点显得动人.当他为了恐惧之故而显得怯弱时,这怯弱只是——人们不敢说是可耻的——痛苦得可怜的表现.他突然陷入神志错乱的恐怖中.于是他逃了.他被恐怖逼得在意大利各处奔窜.一四九四年,为了某种幻象,吓得逃出翡冷翠.一五二九年,翡冷翠被围,负有守城之责的他,又逃亡了.他一直逃到威尼斯.几乎要逃到法国去.以后他对于这件事情觉得可耻,他重新回到被围的城里,尽他的责任,直到围城终了.但当翡冷翠陷落,严行流戍放逐,雷厉风行之时,他又是多么怯弱而发抖!他甚至去恭维法官瓦洛里,那个把他的朋友、高贵的巴蒂斯塔·德拉·帕拉处死的法官.可怜啊!他甚至弃绝他的友人,翡冷翠的流戍者.

他怕.他对于他的恐怖感到极度的羞耻.他瞧不起自己.他憎厌自己以至病倒了.他要死.人家也以为他快死了.

但他不能死.他内心有一种癫狂的求生的力量,这力量每天会苏醒,求生,为的要继续受苦.——他如果能不活动呢?但他不能如此.他不能不有所行动.他行动.他应得要行动.——他自己行动么?——他是被动!他是卷入他的癫痫的热情与矛盾中,好似但丁的狱囚一般.

他应得要受苦啊!

“使我苦恼吧!苦恼!在我过去,没有一天是属于我的!”

他向神发出这绝望的呼号:

“神哟!神哟!谁还能比我自己更透入我自己?”

如果他渴望死,那是因为他认为死是这可怕的奴隶生活的终极之故.他讲起已死的人时真是多么艳羡!

“你们不必再恐惧生命的嬗变和欲念的转换……后来的时间不再对你们有何强暴的行为了;必须与偶然不再驱使你们……言念及此,能不令我艳羡?”

“死!不再存在!不再是自己!逃出万物的桎梏!逃出自己的幻想!”

“啊!使我,使我不再回复我自己!”

他的烦躁的目光还在京都博物馆中注视我们,在痛苦的脸上,我更听到这悲怆的呼声.



一五0一年春,他回到翡冷翠.

四十年前,翡冷翠大寺维持会曾委托阿戈斯蒂诺雕一个先知者像,那作品动工了没有多少便中止了.一向没有人敢上手的这块巨大的白石,这次交托给米开朗琪罗了;硕大无朋的《大卫》,便是缘源于此.

相传:翡冷翠的行政长官皮耶尔·索德里尼(即是决定交托米氏雕塑的人)去看这座像时,为表示他的高见计,加以若干批评:他认为鼻子太厚了.米开朗琪罗拿了剪刀和一些石粉爬上台架,轻轻地把剪刀动了几下,手中慢慢地散下若干粉屑;但他一些也没有改动鼻子,还是照它老样.于是,他转身向着长官问道:

“现在请看.”

——“现在,”索德里尼说,“它使我更欢喜了些.你把它改得有生气了.”
“于是,米开朗琪罗走下台架,暗暗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