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自由平等法制人权科学多元是普世价值吗

民主自由平等法制人权科学多元是普世价值吗

民主、自由、法治等不是普世价值吗? 2009年07月20日 最近,《求是》杂志发表了一篇批判普世价值的文章,文中指出“民主、自由、平等、人权、博爱、法治”并不是普世价值,“宣扬普世价值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学术问题,而是有着鲜明的政治目的.”文章强调,“既然拥有13亿人的中国不赞成或没有实行他们所说的普世价值,这种价值观念怎么能说是普世的呢?”这颇有意思,值得辨别一番.我不同意这一观点.
什么是普世价值?我的初步理解,价值是指人们对客观事物的看法：赞成和爱好者会认为有价值,反对和厌恶者会认为无价值,所以不同利益立场和个人爱好的人对同一事物会有不同的价值观.而同一客观事物,让所有人都赞成和欣赏,在人类社会从来不曾存在过,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因此普世价值不是指所有人都赞成和欣赏,而是指相对或绝对多数人所赞成和欣赏的事态.此外,人们也从客观事物出现后所显示的强大生命力及其合乎科学发展逻辑和可能的良好结局来赞成、欣赏和扶植它,这也可算作普世价值.
普世价值不是永恒不变的东西,而是相对的可变的.原始社会的人类头脑远不如现代人这样发达,他们认为当时最简单贫困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是理想的,是普世价值.进入奴隶社会以后,奴隶主视奴隶为财产和工具,随意处置,残酷压迫和剥削,但这时的生产力水平比原始社会高,物质文化水平也高,人们又把它当作普世价值.后来人类又逐渐发展到封建社会.这时奴隶被变为自由农或农奴,生产力和物质文明水平又高了一层.于是封建制度和农耕文明又被人类的多数视为普世价值.但是客观社会发展出人意料,资本主义社会取代了封建社会,生产力又得到空前解放.如马克思所说,资本主义一出现,它所创造的社会财富要比此前整个人类社会创造的财富总和多得难以想像.虽然工人还要受资本家剥削,但所有人在政治上趋向平等和自由了.于是资本主义的民主、自由、人权、平等、博受、法治等又成为大多数人所赞成和采用的新普世价值.
然而,资本主义社会也非最好的社会,尤其它的发展初期残留着许多前资本主义社会的恶迹,再加资本家固有的残酷经济剥削和政治专权本性,仍然导致大多数下层人群的不满,于是新的共产主义制度和价值观又应运而生,诞生了马克思主义,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又可能会成为新的普世价值观.从这开始,人类社会主要是资本主义的价值观与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在进行较量.这种较量一度非常激烈,在某些地区甚至以战争形式表现出来.但一百多年的较量结果,资本主义的普世价值地位并未动摇.证据是社会主义阵营最终解体,多数原社会主义国家采用了现代民主制度.
现在看,只有当资本主义制度被更新更优越的制度所取代,资本主义的普世价值观才会被新的价值观所取代.也只有在那时,人们才可以说资本主义的民主自由法治等不是普世价值了.但目前和今后相当一段时期内似乎还看不到资本主义会被新的制度比如社会主义所取代.实际上资本主义通过自我调节和变革,已经在向社会主义进化演变,但它不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而是民主社会主义.因此资本主义的普世价值也看不到有被新的价值取代的迹象.
从人类社会发展和与之相相应而生的普世价值的发展史来看,一种价值是否有普世性,并非由哪个人和哪群人说了算,而是客观事物发展的结果,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所以《求是》的文章说资本主义的民主自由法治等不是普世价值,只说明他们自己表达了这样的观点,而这种普世价值却不会因为他们的否定就不复存在.不要说有13亿人的中国不赞成和实行,就是再加一两个这么大的国家不赞成也未必能使这种普世价值消失.何况他们所说的全体中国人并非人人都否定民主自由的普世性.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权利代表全体中国人在这里表态,够不害臊的.如果进行一次公正的民调,结果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吗?!至少我作为普通中国公民就未被征求过意见.所以这个说法压根没有一点说服力.
《求是》文章作者之所以说民主自由法治等不是普世价值,显然是认为中国这30年来的发展迅速,是由于中国实行了独具一格的优越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新路.因此中国有自己的价值观,而且将成为一种新的普世价值.从本质角度看,这种创新思路是好的,应当鼓励和提倡.但同为中国人,我认为这种创新并无现实基础,且有偷梁换柱之嫌.他们避而不谈的重要事实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巨大成就恰恰是承认并在相当程度上采用了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在政治、文化和社会领域吸取了资本主义的许多积极成份的结果.这些已经不用多说了.但可以指出有讽刺意味的一点是几十年来成百上千万的官员和各类精英不停地优先或特别热衷于拜访西方发达国家,把自己的儿女送往这些国家学习接受教育,甚至申请移居这些国家,成为他们的公民.这一切不是承认民主自由法治等是普世价值又是什么?
文章说宣扬普世价值不是纯粹学术问题而是有着鲜明的政治目的.这没有错.但民主自由法治等是否为普世价值,赞成者与反对者其实都是有着政治目的,且从来也没有人否认这一点.然而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各自的政治目的谁更趋合理和更富希望,对民众更有利（现实的和前景的）.而文章作者之所以要否定民主自由法治等是普世价值,无非是要为他们所设计的中国发展道路模式打理论基础,创造舆论氛围,用他们所定义的普世价值来统一全体中国人的思想.
文章作者的理论与这一段出现在报刊上的民调结论和理论观点配合也很默契.如“这样的奥运只能出现在中国”、“国家责任中美排世界榜首和榜尾”、“民主形式比民主内容更重要”、“市场和民主不是终极目标”、“一个在30年间GDP增长10%以上的国家被斥为不民主和侵犯人权是对民主、人权崇高理念的嘲弄”、“北京是世界上最平等的城市”、“中国已经步入高健康型国家”、“美国资本主义已经完蛋了,中国领导世界的时代已经来临了”等等.这一切都是为中国发展模式是世界上最好的发展模式鸣锣开道,《求是》的这篇文章则是为它创造更深厚的理论根基.
笔者认为这一切作为中国人的梦想,倒是无可厚非的.美国人可以提出美国梦,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提中国梦呢?但提出梦想是一回事,实现它又是一回事,不要把梦想当成现实来宣扬,将民众引入歧途.更不要为了宣扬和实现梦想,就把当前人类的大多数包括中国人的多数已经接受的普世价值一民主自由法治等制度和观念否定掉,不让更多中国人去接触它理解它.因为这样做,只能对当代中国的新权贵和新的既得利益集团有利,对广大普通民众是有害而无利.
何况当代中国的现实这远不是上述作者所想象的那样好,而是问题多多,困难重重,矛盾深厚.摆在国人面前的是如何解决最大多数人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等顽症问题,而不是迅速成为世界的救星.民主自由法治等的核心是所有人基本权利平等,在分享国家权力上机会均等,不容许少数人专制独裁或集权,在经济上实现利益兼顾.这一切我们做到了吗?能够超越它吗?我国的人均国收入排在世界第132位,凭什么去救世界呢?
上述作者在提出和宣扬中国梦的时候还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任何国家提出和实现宏伟梦想要有民主自由法治等制度为根基,没有这一点,只能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美国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并非是他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而是如新当选总统奥巴马所说：“我们民族的真正实力,并不只是来自于武力和财富,而是来自于我们理想的力量：民主、自由、机遇以及永不屈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