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生命超越之道
来源:学生作业帮 编辑:神马作文网作业帮 分类:语文作业 时间:2024/11/07 05:38:37
儒家的生命超越之道
日本儒学祭酒冈田武彦先生的学问属于生命体悟的学问.冈田先生的老师楠木先生留学德国,专政康德哲学,回日本后用西方哲学形上学的解释架构解释儒家学说,在大学讲授儒学几十年,晚年才觉悟西方的哲学形上学与儒家的身心性命之学属于不同的学术类型,不能用西方的哲学形上学去解释儒学,否则会消解儒学,得不到儒学义理的真实.楠木先生的这一学术转向深深影响了冈田先生,冈田先生一辈子都不从西方哲学形上学去解释儒学,而是回归儒学自身的传统,用生命体悟的方法来体证儒学、讲授儒学、传续儒学,形成了冈田先生独特的儒家生命体认之学.我与冈田先生接触,冈田先生的这一儒学路向给我的印象很深,对我也有很大影响.儒家生命成长的学问主要体现在梁漱溟先生所继承的阳明学派泰州之学上,梁先生认为儒家不是一种知识概念之学,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即他所说的“孔家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以仁为首出,强调人类相处的民胞物与之情,以仁为统摄将义、礼、智、信、诚、勇等人类普遍道德贯穿在人的生活实践中,不断提升人的精神修为努力追求圣人的心灵境界.在“孔家的生活方式”中,人的生命不断的提升、完善与超越,远离动物的生命而逐渐走向圣贤的生命.
把儒家的生命信仰分为生命体悟的学问与生命成长的学问,只是方便权法,实际上在一个儒者的生命信仰中二者并非截然二分,而是浑然一体:生命体悟中有生命成长,生命成长中有生命体悟;生命体悟的深浅标志着生命成长的高低,生命成长的高低证明了生命体悟的深浅.将二者分别开来,只是言说方便,不可执一而论.从当今儒学发展的情况来看,生命体悟的学问与生命成长的学问都衰落式微,我们今天复兴儒家心性之学的使命应集中在复兴这两类学问上,我们应该回到儒家传统的学问方式,按照儒家传统的学问方式来复兴儒学.人类的生命信仰与历史文化是一吊诡的关系,人类的生命信仰是历史文化中的信仰,没有离开特定历史文化的普遍的生命信仰,要理解上帝的信仰就要通过基督教,要理解涅盘的信仰就要通过佛教,要理解天道的信仰就要通过儒教,这些“教”就是历史文化的形式,离开这些“教”的历史文化形式,我们就不知道何谓上帝,何谓涅盘,何谓天道.但是,虽然生命信仰要通过历史文化形式,但生命信仰所指向的对象,或者说所信仰的实体则是超越历史文化的,最起码每个“教”在自己的义理框架内自认为是超越历史文化的,如基督徒认为上帝是超越历史文化的,佛教徒认为涅盘是超越历史文化的,儒者认为天道、性理、良知是超越历史文化的.我们可以说,人类的生命信仰正是通过历史文化而超越了历史文化,这就人类生命信仰的吊诡.明白了人类生命信仰的吊诡,就可以理解儒家信仰与经学的关系了.毫无疑问,经学属于历史文化,在中国,我们要了解儒家的生命信仰,我们必须通过经学;离开经学,我们就不知道儒家生命信仰的对象何在,即不知道天道、性理、心体、良知何在,因为天道、性理、心体、良知这些生命终极关怀的词语最早都产先于古代经典,所以古人才会说“经学即理学”,“六经皆言心”.经学提供的是一个历史文化中的真理标准,即使是超越的真理也要接受这一历史文化标准(经学标准)的检验,这就是佛家说的“圣言量”,阳明龙场悟道后仍然要作《五经臆说》来检验自己所悟是否符合历史文化的标准,即经学标准.可见,经学在儒家生命信仰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圣言量”地位,如果没有经学这一“圣言量”的检验,我们所体悟到的境界或者说实体就可能不是儒家的生命信仰,尽管你可能会认为是儒家的生命信仰.所以,经学是儒家生命信仰的试金石,在儒学传统中非常重要.尽管如此,通过经学所体认出来的天道、性理、心体、良知则是超越经学而存在的,具有绝对的普遍性与超越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六经皆我心性之注脚、经典皆我心性之筌蹄,也不为过.这就是经学与儒家生命信仰的吊诡关系,与人类生命信仰与历史文化的吊诡关系同一类型.所以,人类的生命信仰既可以离开历史文化而存在,又不能离开历史文化而存在;儒家的生命信仰既可以离开经学而存在,又不能离开经学而存在.人类理性不能理解这一问题,这需要超越理性的辩证的生命智慧.我们用中国古人的话来说,就是“礼崩乐坏,学绝道丧”.“礼乐”是道德在社会中的外化形式,是人行为的标准,现在已经崩溃坏掉了,人们已不知道道德的标准在哪里了,出现了孔子所说的“无所措手足”的情况;“学”是圣贤义理之学、正心诚意之学、安身立命之学、修己安人之学,现在已断绝了,不复存在了;“道”是古圣人之道、尧舜孔孟之道,生命信仰之道、超越神圣之道,在儒家看来,“道统”的核心是道德标准与精神价值,由伏羲尧舜孔子等古圣人创立,由民间历代圣贤大儒代表并传承,是衡量社会政治的最高价值标准,是评判国家政府的独立精神力量,而“政统”则由皇帝或政府承担与代表,只表明皇帝或政府具有世俗权力的合法性,而不具有精神权力的合法性,即不具有“道统”上的合法性.在“道统”与“政统”分离的中国传统社会,没有一个皇帝敢说自己代表“道统”(社会道德精神上的合法性),因为皇帝知道,“道统”自古以来都由尧舜孔孟及民间大儒代表,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只代表“政统”(政治权力承接与使用上的合法性).因此,他们不但不敢与圣贤争“道统”,反而降尊卑怀诚心尊重“道统”,敬畏“道统”,愿意接受“道统”的评判监督.这表现在朝廷礼仪上,皇帝与一切政府官员进孔庙与国子监要下马,皇帝祭孔子也要像祭天一样行三跪九叩大礼.因此,在中国政治传统中,“道统”高于“政统”,“道统”不仅是“政统”的评价标准与道德合法性的来源,也是社会普遍道德与精神价值的基础与来源.也就是说,“道统”不仅承担着批评监督“政统”的功能,还承担着建设与维系社会普遍道德与精神价值的功能.因此,在今天中国道德滑坡与精神空虚的情况下,只有重建“道统”,通过民间精神道德的力量,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实际上,今天中国的道德滑坡与精神空虚是因为“礼崩乐坏,学绝道丧”造成,“礼崩乐坏,学绝道丧”又是因为中国儒家文化的崩溃,而儒家文化的崩溃最主要是民间“道统”的崩溃.
把儒家的生命信仰分为生命体悟的学问与生命成长的学问,只是方便权法,实际上在一个儒者的生命信仰中二者并非截然二分,而是浑然一体:生命体悟中有生命成长,生命成长中有生命体悟;生命体悟的深浅标志着生命成长的高低,生命成长的高低证明了生命体悟的深浅.将二者分别开来,只是言说方便,不可执一而论.从当今儒学发展的情况来看,生命体悟的学问与生命成长的学问都衰落式微,我们今天复兴儒家心性之学的使命应集中在复兴这两类学问上,我们应该回到儒家传统的学问方式,按照儒家传统的学问方式来复兴儒学.人类的生命信仰与历史文化是一吊诡的关系,人类的生命信仰是历史文化中的信仰,没有离开特定历史文化的普遍的生命信仰,要理解上帝的信仰就要通过基督教,要理解涅盘的信仰就要通过佛教,要理解天道的信仰就要通过儒教,这些“教”就是历史文化的形式,离开这些“教”的历史文化形式,我们就不知道何谓上帝,何谓涅盘,何谓天道.但是,虽然生命信仰要通过历史文化形式,但生命信仰所指向的对象,或者说所信仰的实体则是超越历史文化的,最起码每个“教”在自己的义理框架内自认为是超越历史文化的,如基督徒认为上帝是超越历史文化的,佛教徒认为涅盘是超越历史文化的,儒者认为天道、性理、良知是超越历史文化的.我们可以说,人类的生命信仰正是通过历史文化而超越了历史文化,这就人类生命信仰的吊诡.明白了人类生命信仰的吊诡,就可以理解儒家信仰与经学的关系了.毫无疑问,经学属于历史文化,在中国,我们要了解儒家的生命信仰,我们必须通过经学;离开经学,我们就不知道儒家生命信仰的对象何在,即不知道天道、性理、心体、良知何在,因为天道、性理、心体、良知这些生命终极关怀的词语最早都产先于古代经典,所以古人才会说“经学即理学”,“六经皆言心”.经学提供的是一个历史文化中的真理标准,即使是超越的真理也要接受这一历史文化标准(经学标准)的检验,这就是佛家说的“圣言量”,阳明龙场悟道后仍然要作《五经臆说》来检验自己所悟是否符合历史文化的标准,即经学标准.可见,经学在儒家生命信仰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圣言量”地位,如果没有经学这一“圣言量”的检验,我们所体悟到的境界或者说实体就可能不是儒家的生命信仰,尽管你可能会认为是儒家的生命信仰.所以,经学是儒家生命信仰的试金石,在儒学传统中非常重要.尽管如此,通过经学所体认出来的天道、性理、心体、良知则是超越经学而存在的,具有绝对的普遍性与超越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六经皆我心性之注脚、经典皆我心性之筌蹄,也不为过.这就是经学与儒家生命信仰的吊诡关系,与人类生命信仰与历史文化的吊诡关系同一类型.所以,人类的生命信仰既可以离开历史文化而存在,又不能离开历史文化而存在;儒家的生命信仰既可以离开经学而存在,又不能离开经学而存在.人类理性不能理解这一问题,这需要超越理性的辩证的生命智慧.我们用中国古人的话来说,就是“礼崩乐坏,学绝道丧”.“礼乐”是道德在社会中的外化形式,是人行为的标准,现在已经崩溃坏掉了,人们已不知道道德的标准在哪里了,出现了孔子所说的“无所措手足”的情况;“学”是圣贤义理之学、正心诚意之学、安身立命之学、修己安人之学,现在已断绝了,不复存在了;“道”是古圣人之道、尧舜孔孟之道,生命信仰之道、超越神圣之道,在儒家看来,“道统”的核心是道德标准与精神价值,由伏羲尧舜孔子等古圣人创立,由民间历代圣贤大儒代表并传承,是衡量社会政治的最高价值标准,是评判国家政府的独立精神力量,而“政统”则由皇帝或政府承担与代表,只表明皇帝或政府具有世俗权力的合法性,而不具有精神权力的合法性,即不具有“道统”上的合法性.在“道统”与“政统”分离的中国传统社会,没有一个皇帝敢说自己代表“道统”(社会道德精神上的合法性),因为皇帝知道,“道统”自古以来都由尧舜孔孟及民间大儒代表,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只代表“政统”(政治权力承接与使用上的合法性).因此,他们不但不敢与圣贤争“道统”,反而降尊卑怀诚心尊重“道统”,敬畏“道统”,愿意接受“道统”的评判监督.这表现在朝廷礼仪上,皇帝与一切政府官员进孔庙与国子监要下马,皇帝祭孔子也要像祭天一样行三跪九叩大礼.因此,在中国政治传统中,“道统”高于“政统”,“道统”不仅是“政统”的评价标准与道德合法性的来源,也是社会普遍道德与精神价值的基础与来源.也就是说,“道统”不仅承担着批评监督“政统”的功能,还承担着建设与维系社会普遍道德与精神价值的功能.因此,在今天中国道德滑坡与精神空虚的情况下,只有重建“道统”,通过民间精神道德的力量,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实际上,今天中国的道德滑坡与精神空虚是因为“礼崩乐坏,学绝道丧”造成,“礼崩乐坏,学绝道丧”又是因为中国儒家文化的崩溃,而儒家文化的崩溃最主要是民间“道统”的崩溃.